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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党史学习教育】身边的党史,学习的教材④

添加时间:2021-04-06 阅读次数:6037次

编者按:

一部恢弘的党史,是一个个普通党员和党领导的人民书写的,兴许在党的史册里找不到他们的名字,可却能找到他们的根与魂,这个根与魂正是我们今天学习党史所要领悟、受教的;他们的人生故事都彰显着时代背景,铭渍着党的印记,所以是我们身边鲜活的党史,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教材。他们有的虽然已经故去,但精神常存。在清明节到来之际,我们组织了一些职工写出缅怀其先人的文章,即日起陆续选登。

静好的岁月里,每每想起老一辈,总有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。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,却忘了世事无常;我们总以为时间很多,却忘了生命脆弱。清明时节,泪雨纷纷,一篇篇家书式的文章,道不尽深情思念;缺席的晚餐,为故人放一套碗筷,和他们聊一聊家常,再听听他们的人生故事。

抗战老兵崔玉振访谈录

根据采访录音整理

人物介绍:新乡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离休干部崔玉振同志,1925年生于开封,1940年1月参加新四军,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 1964年10月转业到豫北医专(新乡医学院的前身),1980年负责新乡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的筹建工作,1985年离休。他是我院的抗战老兵、新四军军医。

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,我们采访了他。那时九十岁高龄的老人精神矍铄,思维清晰,声若洪钟,他用生动的语言讲述了他的抗战经历。近三个小时的访谈把我们带进抗战时期烽火硝烟的岁月,让我们领略到了一位抗战老兵的传奇人生。翻开发黄的老照片,一身戎装的崔玉振英姿飒爽,目光炯炯有神。一张佩戴奖章的黑白照片尤其引人注目。独立自由奖章,解放战争奖章,光彩夺目,诠释了他的戎马生涯。

虽然他已故去,但他的故事就曾发生在我们的身边,他的精神就是我们的宝贵财富,他的神采至今让我们记忆犹新。

日寇铁蹄下的颠沛少年

我出生在开封,父亲是一个砖瓦匠,母亲是一个普通农民,在开封第八小学读过几年书。后来由于战乱影响,家庭变得贫困潦倒,父母无力抚养我,在我12岁的时候,将我寄养给别人。那一户人家姓杨,没有儿子,养父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杨永发。1937年,日军侵华战争开始。传言日军准备攻打开封,当日军攻占民权的时候,开封城里一片混乱,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向外逃。我随着养父母逃到信阳鸡公山,正赶上日本飞机在上空盘旋,轮番轰炸。当时我们坐在篷车上,听到警报声响起,就赶忙跳下车四处逃散。过了一段时间,轰炸结束了,当我从旁边一个山洞爬出来的时候,地面一片狼藉,养父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。我哭着四处寻找到底没有找到。

擦干眼泪,我夹杂在逃荒的人群中,登上火车南下。下了车,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,后来才知道是武汉。在那里举目无亲,就在街上乞讨,常常饿着肚子,衣服破烂,风餐露宿。那个时候也就是13、14岁的样子。一天,我在街上遇到一个河南老乡,他说可以管我吃住,我就跟着他走了。他是一个卖烧饼的,让我帮他干活儿,没有工钱,一天就给四个烧饼,早上一个,中午两个,晚上一个,根本就吃不饱,饿的时候我就喝水。

1939年秋天,武汉街头有人在招兵,听说在军营能吃饱饭,我没多想就去应征了。办理完简单的登记手续后,我们被带到了一条船上,每条船上坐十个人左右,也不知道向哪里开。到了夜里,船在一个岸边停靠后我才知道,那是一个日伪军营,当时我就后悔了,想跑出去,但是伪军戒守很严。我被编到一个班里,一个班大概也就是十几个人左右。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条枪,当时军营里有好几种枪,捷克式,汉阳造……给我发的是老套筒枪,枪杆比较长,双管,比较重,枪栓像汉阳造,人和枪差不多一样长。给我们每个人再配四、五十发79子弹,我在那里呆了几个月,每天就是练习打靶。

班里大概有十一、二个人,我们的班长姓夏,一天,他走到我跟前,小声说:“愿意抗日吗?”我心中顿时一亮,点了点头,日本人把我们害苦了。夏班长把整个班的人叫到一起,说这件事要严格保密,不能泄露,不然谁的脑袋都保不住。

大概在阳历12月的一天夜里,轮到我们班站岗。我们半夜起来,穿好衣服,班长嘱咐不要开灯,也不要说话,扛好自己的枪,跟着他出来。出来驻地,一直往东走再上北,夜里不知道几点,天快明的时候,走到一个村子,到了一户人家。门开着,大家都进去,随后门关住了,谁也不叫出去。

白天在这里呆了一天,等到天黑了又出来继续走,连着走了两夜。夜里走路,四周看不见人。具体地点记不清楚了。走到一个山边,隐约看到一座大山,有人在山坡上接应,最终到达目的地了。后来才知道是新四军的军营,就这样参加了新四军。

五师也叫鄂豫皖军区,师部在大别山,师长是李先念。我被分在新四军五师三分区,张执一是司令员兼政委,解放后担任统战部部长,部队主要活动范围在湖北汉川、沔阳,天门、大洪山和桐柏山一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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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在鄂豫皖

那个时候,我们遭受“日、伪、顽”三面夹击 ,“日”指的是日本侵略者,“伪”指的是伪军,“顽”指的是国民党顽固派,名义上是国民党军队,其实暗地里勾结敌人,和伪军性质差不多。

我们的作战方式是化整为零,基本上每天都有战斗。当时武器不好,每天打游击,在山区和平原之间活动,一夜换好几个地方,离敌人最近的时候相距1里地,最远的时候二三十里地,有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日本国旗。我们一到村子,首先将几个村口把守,光进不出,到夜里出来活动,白天在屋子里休息。农忙的时候,我们帮助当地百姓插秧,或者挑生活用水。在干农活儿的时候,我们就换成便衣,这样可以不被敌人发现。

打游击的时候,我们没脱过衣服,也没有脱过鞋袜,晚上睡觉还抱着枪。身下铺的是稻草,身上盖的也是稻草,由于很长时间不洗澡,浑身都是虱子。晚上把衣服脱了,放在火炉上方,将虱子抖落,虱子落在火炉中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,没有抖掉的,还在衣服上,已经烤红了。就这样过日子,很艰苦。疥疮人人有,都挠烂了,我给你挠,你给我挠,借此机会传染。当时在军营里流传着“疥是一条龙,先打手上行,腰里转三圈,裆里扎了营”。当时用的是硫磺药膏来治疗。在汉川袁家湾,为了避免蚊子咬,我们用两根小竹竿将两个被角撑起来,钻到被子里去睡。

有两次亲身经历的战斗,印象很深。

一次是在湖北的侏儒山,那个地方住了伪军一个营,加上日本鬼子常常骚扰我们,才制定了这次作战计划。我们事先获取情报,连夜包围了敌军营房,破门而入,看到伪军脱了衣服正在睡觉,枪都在旁边放着,我们大声喝道:“不要动,缴枪不杀!”伪军吓坏了,我们上前把枪都收了。由于情报没有掌握到伪军营长的具体营房,漏掉了伪军营长,他带着老婆从后山逃跑了。就这样,一个营被我们俘虏了,当场缴获了很多轻机枪、重机枪。战斗下来,大概就一个小时时间,一枪未放。这一仗打过以后,当地安定多了,我们也没有再被伪军骚扰了。回到大洪山驻地进行庆祝,受到师长的表扬,后来部队内部油印《挺进报》刊登了我们的战讯。

还有一次是在湖北沔阳县,那时候我刚加入共产党。1943年春天,芦苇还是青的,那个时候,我们接到反扫荡的任务。日军的情报被我们搞清楚了,集中精力打一路。一个高个子日军在距离我大概几米远的地方,举起枪向我刺来,我转身一躲,顺势将他绊倒在地,我枪里有子弹,一枪朝他打去,由于距离太近,没打准,打住他的下巴了,他顿时鲜血直流,昏倒在地,下巴颏被打掉了。我把他的枪拿走了,还有几十发子弹,我们继续追敌人,直到接到首长停止追击的命令,我们就原地返回了。

从医生涯

参军三、四年后,师部准备招收卫生学员,因为小的时候上过学,认识些字,在开封第八小学上到五年级,于是上面就把我抽出来去参加学习。师部护校在湖北礼山蒋家楼,部队当时文盲多,好多人光知道抗日,名字都不会写。

当时部队也没药,有个阿司匹林就不错了,有时候打仗的时候缴获一些,但也常常不够用。我是毕业以后在师卫生部当司药,流传的顺口溜是“红汞碘酒,抹抹就走”、“头痛发烧,阿司匹林一包”。那时候,军队里很多士兵得了“打摆子”(疟疾的俗称),忽热忽冷,我们就用奎宁来治疗。奎宁比黄连都苦,为了节约,我们一次只给患者发一包,而且是在发热一小时前才发,每个人控制在0.5--1克之间,就给这么多,伤员一吃就好了。

1942年,一块弹片炸伤了我的脚,后来感染了,脚肿得像吹了气的蛤蟆肚一样。后来被卫生队送到沼草湖的船上,那里可以说是一个水上医院,大约有四五百名伤员。船上都是伤员,卫生队巡回进行换药。白天,我们被送到芦苇荡里隐藏起来,避免被敌人发现。夜里,卫生队的战友用盐水和纱布给我处理伤口。伤口脓多了,用湖里的水洗洗,好一点,抹一点红汞,消消毒。每天就一顿饭,换药的卫生员做好的米饭,来船上,将米饭扣到我的碗里,没有菜,这种待遇在当时已经很不错了。芦苇荡里有蚊子,白天睡觉,晚上蚊子很多,就用力扇,撵走蚊子。

后来,我先后在晋冀鲁豫中央局党校、中央鄂豫分区工作,皖北建国后进入解放军104医院工作,直到1964年10月转业到豫北医专工作。此时,我也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崔玉振。

三附院奠基人的梦想

从1980年开始,我负责新乡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的筹建工作。那个时候,这里还是一片盐碱地,从拿到图纸,划地、拉围墙、规划建设,我都全程参与了。那时候我们经常坐吉普车去郑州办理各种手续,80年代初,新乡到郑州的黄河大桥还是单行桥,等南边的车都过完了,北边的车才能过来,两条铁轨中间铺的还是预制板,车过的时候一颠一颠的,发出“叮当叮当”的响声。记得有一次从郑州回来,到黄河大桥的时候,前面的车坏了,我们的吉普车被堵住,前后不能动,那时候还是冬天,冷风嗖嗖的,我们就在原地等了一天一夜。

建院初期遇到各种难题,省卫生厅只给我们批了200张床位,那么大的规划用地,只给这么少的床位,于是就向卫生厅再申请,申请了好几次都没成功。1983年在新乡友谊宾馆召开工程规划汇审会议,卫生厅高厅长参加了,我们在会上又提出了这个问题。高厅长当面没表态,会后起身就走了。到了第二天,好消息传来,高厅长说经过研究后答应再给我们200张床位,这样三附院的建设规模由200张床位变成了400张床位。

现在医院建设得太好了,从刚开始建院的400张床位,发展到现在的一千多张床位,我以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,现在医院有底子了。

国家富强了,人民幸福了,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,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,最后想说的是,现在的时光来之不易,希望年轻人珍惜,要好好做人,好好为人民服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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